本名韩历君,号散如,恽成弟、慕桐、孝威等,1968年11月25日生,吉林省桦甸县人,现任吉林省美术馆副馆长,国家一级美术师。中国书法家协会行书专业委员会委员;全国书法大展评审委员;吉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;长春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;曲阜师范大学书法学院客座教授;吉林师范大学书法硕士研究生行业导师;长春市收藏家协会副主席;吉林省政协书画院副院长;成多禄研究会副会长;吉林省文物鉴定委员会会员;长春市文艺理论研究委员会委员;吉林省政协委员;吉林省第四批拔尖创新人才;吉林省第十二届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业技术人才;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
仰止周梦蝶
韩戾军
一顶线帽,一袭青衫,一把雨伞,瘦影伶仃。或坐看天地,或踽踽独行。慢吞吞地写诗,慢吞吞地吟诵:“真难以置信当初是怎样走过来的/不敢回顾,甚至/不敢笑也不敢哭——/生怕自己会成为江河,成为/风雨夜无可奈何的抚今追昔(《走总有到的时候》)”他写诗是“雪中取火,铸火为雪”,他自己说“要不写就不写,要写就呕心吐血。”
他是世间一大伤心人:他孑然一身,遭遇乱离,飘零台岛。他是遗腹子,而早年丧母,中年丧妻,老年丧子,真如王羲之《频有哀祸帖》所云:“频有哀祸,悲催切割,不能自胜。”听他喃喃的自述,为之动容:“盖余,以三十七年七月,自贼中逃离。辗转至武汉,十二月底,随二零六师补充团,渡海来台。七年之后,因病弱不堪任劳,复于七月于屏东,衔命退役。十二月底,于左营正式解甲,驰车来台北,自谋生活。微尘弱草,雨萍风絮,日月逾迈。又十九年于兹矣。既仰事俯畜,孝慈之道亏,兼笑谈渴饮纵横之望觖,惟日以纸笔,史传、偈颂、啸咏,聊寄远怀,而申积郁耳。”读他伤情的诗作,为之流泪:“从来没有呼唤过观音山/观音山却慈母似的/一声比一声殷切而深长的/在呼唤我了/然而,我看不见她的脸/我只隐隐约约觉得/她是弓着腰,掩着泪/背对着走向我的(《失乳记》)。”“难就难在【我】最丢难掉/一如藕有藕丝/莲盅盛着莲子/更无论打在叶上,梗上/那一记愁似一记/没来由,也没有次第的秋雨(《叩别内湖》)。”母慈刻骨,友爱铭心……痛贯心肝,泣血笔底。
他是俗世间罕有的彻悟生命实相的人:他在武昌街骑楼下摆书摊,每天收入三十块新台幣便足矣。出名后将所得奖金捐给慈济,就连“国家文艺奖”也悉数捐出。始终是一箪食,一瓢饮,践履着颜回之乐,安之若素。他天真地说:“如果我能成为释迦牟尼的儿子,或者成为他的学生,那太幸运了。”佛法点燃了他的心灯,照他度越了人生的苦难。风雨觉有情,歧路遇故人,他解脱了。他说自己是紫蝴蝶,而且几乎只有影子:“与落霞的紫金色相辉映/隔岸一影紫蝴蝶/犹逆风贴水而飞/低低的,低低低低的(《坚持之必要》)。”他的怀抱萧条淡泊,云淡风清:“我选择紫色/我选择早睡早起早出早归/我选择冷粥,破砚,晴窗……(《我选择》)”他咏叹无耳芳一,纯然自我写照:“为琵琶而生,而瘦,而自损自苦/愚中之最愚,抑慧中之至慧?/当凄肺肝而裂金石的神技一无补于/生之恻恻与死之寂寂。芳一啊/ 睡吧!睡吧!此其时。人天正昏。知么知/世界无尽。寂寞无尽。泪,无尽。(《无耳芳一》)”
三十年前,无意间在一本书的封面上发现他的诗句:“没有惊怖,也没有颠倒/ 一番花谢又一番花开/ 想六十年后你自孤峰顶上坐起/看峰之下,之上之前之左右/ 簇拥着一片灯海——每盏灯里有你。(《孤峰顶上》)”如触电一般,他的名字一下子印入脑海。而今又得到他的手札,瘦硬到骨,清绝到骨,恍若看到他那清癯如鹤的身姿。
这几天,我写的周梦蝶新诗,《诗词家》作为赠阅的《诗笺》出版了。副主编初仁老师说:“像是周梦蝶给韩戾军备着,又像是韩戾军给周梦蝶备着。”还是我给景仰的先生备着吧!
国庆六十七周年假日于散如轩
去年(2016)以来,颇迷周梦蝶的诗,朝读暮写,看拍他的片子《化城再来人》,更加喜欢这个人。他是个真人,所以诗和字皆有风骨。
远隔蓬山
近在咫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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